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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孔繁森采访实录·拉萨编》连载（之五）| “他有一种白求恩式的精神”

日期：2024-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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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在纪念孔繁森同志殉职30周年之际，为了更好地传承弘扬孔繁森精神，孔繁森精神教学基地继《口述孔繁森采访实录·阿里编》之后，推出《口述孔繁森采访实录·拉萨编》，通过对53位孔繁森同志生前同事好友的采访，还原了孔繁森在拉萨艰苦奋斗的历程，为广阔的初心践行之路添一抹红色。

本期发布的是本书连载内容（之五）：《赵文鹤：“他有一种白求恩式的精神”》，敬请品读。

“他有一种白求恩式的精神”

口述人：赵文鹤，曾任西藏自治区卫生厅党组书记、副厅长

采访组：刘建国洪亚彬赵亮亮

采访日期：2017年10月16日

采访地点：石家庄

为西藏医药卫生事业树立典型

我跟繁森同志是1988年10月在援藏途中认识的，他是山东援藏干部的领队，我是河北援藏干部的领队，我们同一天到达成都，在成都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坐同一班飞机到达拉萨。我们一见如故，我感觉他非常亲切，我们的相处也很放松、很开心。

当时，我被分到自治区卫生厅任党组成员、副厅长，分管医疗、药品等工作，而繁森同志正好分管文教、卫生、民政工作，所以我们在工作中经常打交道。我在工作中有一个习惯，喜欢到基层调研。繁森同志也是个闲不住的人，经常下乡，他在拉萨外出调研中还出过一次车祸。有一次他去我那里，眼上还蒙着一块纱布，原来他车祸受伤还没痊愈，就已经开始工作了。据我所知，他在西藏伤过两次。因为他经常往外跑，又是个急性子，遇到问题就想赶快解决，恨不得马上就把事情办好，却很少考虑到自己，总希望车能再开快一点。西藏的路况特殊，山高路险，很容易出车祸。比如去昌都的路上，就有个地方有二十四道弯，一侧是悬崖，看不到底。像这样的险路在西藏有很多。我在承德任市委书记时，过一个叫“十八盘”的险地，大家都觉得很害怕，但放在西藏，这就是个小山沟。

我们都喜欢到基层走一走看一看，了解实际情况，所以只要我到拉萨调研，繁森同志每次都陪同我一块儿去。我们每到一处，听到最多的问题就是缺医少药，但是到药库一看，药品堆得杂乱无章，全是尘土，大量的药过期了、浪费了。了解这个情况后，我和繁森同志的想法不谋而合——盘点药房。这个工作首先在拉萨市开展，大量临期的药品被盘点了出来，几乎每个县、乡、村都有，把临期药物迅速投入使用，既解决了大问题，又减少了浪费。我和繁森同志配合得非常默契，各项工作的开展也很顺利，短时间内就取得了巨大的成效。

后来，我们又着手解决医疗条件落后的问题。当时西藏的医院普遍没有规范化的治疗程序，医生水平也不高。我和繁森同志又在一起讨论，根据内地医疗工作的经验，我们向自治区党委提出建立病历，开展“整顿医疗卫生秩序提供文明优质服务”活动的建议。这项工作仍然由拉萨市带头展开，第一是因为繁森同志很支持我的工作；第二是因为所有情况都是我们一起下乡调研了解的，很多办法是我们共同商量出来的。在繁森同志的大力推进下，这项工作在拉萨取得了很好的成效，并积累了很多经验，后来就陆续在日喀则、林芝、山南等地全面推广，获得了自治区党委、政府的一致好评。说实在话，这项工作繁森同志带了个好头，如果没有人走在前头，树立一个好的典型，是很难在全区范围内开展的。

“极其负责、满腔热忱、无比真诚”

繁森同志这个人，有一种白求恩式的精神，对工作极端负责，对事业满腔热忱，对人民无比真诚。在我们的工作配合中，无论哪个方面，他对我的想法都是认真听取，只要觉得在理，就不遗余力地去推进。因为我有七年的临床工作经验，所以每次调研医疗情况，我除了看病房、看大夫、了解相关制度，还经常自己当医生，给前来就医的人看病，而他也和我一起给病人看病。他在济南军区总医院服役期间学过一些简单的医疗护理知识，也跟着我学了一些，有时候我会教他什么病开什么药。学医很难，也很枯燥，但是繁森同志非常认真谦虚，一段时间之后，像发烧、感冒、肺炎、腹泻等这样的常见病，他都能熟练地诊断、开药了。繁森同志不是学医的，但是他看到基层医疗的落后状况非常痛心，而且只要对人民有好处的事，他都很在乎，都会放在心上，他有这样的责任心。

1993年8月19日，孔繁森（中）与即将返回内地的赵文鹤（左）合影

每次我们在拉萨见面，他都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我问他从哪里来，有好几次他都是去救助贫困儿童，专门去送食物和生活用品。他叹着气，遗憾又痛心地说：“可惜我的钱也不多，帮不上太大的忙。”就这简单的几句话，我听了非常感动。我觉得一个领导发现了问题，去争取政府拨款解决就已经做得非常到位了，但是繁森同志除了做这些，还拿出了自己的钱，给孩子们买东西。作为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他的这种行为，也体现了党和政府对人民群众的关心和爱护。

繁森同志很孝顺，他总跟我说他有个80多岁的老母亲，提起来就掉眼泪，非常动感情。当时丢下老母亲去援藏，心里肯定也是做了很多思想斗争的。到西藏以后，他更是把西藏的老人当成了自己家的老人，热情、真挚，负责任、肯担当，这种精神真是世间少见。他调任阿里地委书记的同时，我被提拔为自治区卫生厅党组书记。他走之前，我去看他，到现在我都记得他当时精神抖擞、踌躇满志的样子，他很想在那里干一番事业。但是阿里确实非常艰苦，偏僻、荒凉、风沙大，有时候大风都能把房顶给掀了。繁森同志非常注重调查研究，经常深入村、户实地查看，那里地广人稀，有时候开着车走几个小时都找不到一个村子，所以在那里行路都是很大的消耗。繁森同志在阿里工作不到两年，时间不长，但是他在那里受的罪、经受的考验，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他既平凡又不平凡——说他平凡，毕竟在那个年代、那样的环境下，每个人都要经受生活和高寒缺氧的考验；说不平凡呢，当时阿里地区的环境更恶劣、海拔更高、生活条件更艰苦，在那样的极端条件下，他还做出了这么突出的业绩，这些都证明着他的不平凡。

新中国成立初期，西藏人均寿命才35.5岁，到我离开的时候，达到了64岁，这些都离不开大量像繁森同志一样重视医疗卫生工作、将西藏人民的生命健康放在首位的党员干部和医疗工作人员矢志不渝的付出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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